《斜光到晓穿朱户之琉璃梦碎》 小说介绍

破晓 一道冷灰色的银辉带着寒光,像柄长剑斜着剑锋撕破了温柔的夜,刺穿了龚家的朱漆门,剖开了琉璃苑的窗栊,扎进了绮月的心脏。 绮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惊醒,她幡然醒悟到,原来夫人给的恩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龚夫人右手握的是十八颗檀香木手持,淡淡幽香,萦绕的都是她的慈悲心,念的经文都是她的养育恩。左手是却藏掖着一把禁锢之笼的无影钥匙,一旦锁住,永世不复。 正在绮月左右为难之时,龚绍淳的出现替她倾斜了心中的天平。素日流连温柔乡一心要飞黄腾达的公子哥,能有多少真心是留给她的?看不惯他终日巴结权贵奉承阿谀的谄媚模样,也听不惯他时不时就能脱口而出的轻薄笑话。可,只一次,哪怕有谎言有欺骗,绮月都要抓住这棵救命稻草,义无反顾。只一次,哪怕是青梅是知己,是放弃所有都要挣脱出去,深情不寿… 琉璃苑的七彩玻璃窗被震成了三瓣,一瓣梦呓,一瓣梦醒,一瓣梦碎。。书中主要讲述了:破晓 一道冷灰色的银辉带着寒光,像柄长剑斜着剑锋撕破了温柔的夜,刺穿了龚家的朱漆门,剖开了琉璃苑的窗栊,扎进了绮月的心脏。 绮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惊醒,她幡然醒悟到,原来夫人给的恩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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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收花的响声惊动了雅间里的龚正则三人,三人走出房门便看见龚绍淳和绮月衣衫浸湿的狼狈模样,颇感诧异。

五姨太烧好了姜茶送二人饮下,雨中洗礼过的龚绍淳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大雨冲刷掉了他瓦亮的发型和浓厚脂粉味,反而添了几分干净与灵澈,人也看着舒服多了。

绮月披着龚绍淳的衣服还在瑟瑟发抖,龚正则见了立马吩咐荀老板腾出两间厢房来为二人洗澡更衣。绍淳带的皮箱子里面有干净的换洗衣服,绮月就比较尴尬了—她没有行李。

陈婉婥很是大方,她拉着绮月就进了房间,打开了自己的大皮箱。

“来吧,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穿的。”

绮月算是开了眼界,一箱子的衣服,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都被她占齐了,还有各式各样的帽子和小皮包全是用来做搭配的。三天两晚的行程她却带了一周的衣服,而且都是时髦的小洋裙,连条裤子都没有。

“多谢陈小姐,您的衣服我怎么能穿,给您弄脏了我只怕是赔不起。”绮月自卑道。

“不用不好意思,几件衣服罢了,就当送你的见面礼了。”陈婉婥大方笑道:“当然别人穿过的衣服,我自然是丢掉不会再穿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绮月被箱子里那些衣服看花了眼,她哪里穿过哪里敢穿过。绮月怔在原地,身上的雨水还在往下滴着。

“你好,这位‘湿漉漉’的小姐,我叫陈婉婥,你也可以叫我的法语名字‘奥荷莉’。”

陈婉婥说道并伸出手来要与绮月握手,她的手指纤细柔软皮肤很细腻,也不知道是抹了多少“法国油膏子”,指甲修的又长又细还涂了桃红色的指甲油看起来手更白了。

绮月下意识的在袍子上擦了擦手,再学着陈婉婥的样子笨拙地伸出了手,而婉婥只握了握她的指尖。

“你叫什么名字?”陈婉婥问道。

“小女绮月,见过陈小姐。”绮月刚想行礼,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又收起来了。

“不用这么拘谨,我看着怪难受的。我相信你是需要这些的。”陈婉婥的大方慷慨却是给绮月一碗姜汤更暖,“东方人都这样,还是西方人直接点。”

“让陈小姐笑话了,这么新潮式的裙子我没穿过。”绮月尴尬地说道。

“那还是我来帮你选吧,这条橙色的吧。”陈婉婥立即下了决定,她拿起裙子在绮月的身上比量一下。

“不,不行,太短了。”裙子实在太短了都能露出她的膝盖,绮月顺口说了出来,她以为自己的唐突会让陈小姐反感,没想到陈婉婥完全没有在意。

“是嘛,我看还挺好的,如果你觉得太短那就这条青绿色的吧。”这条青绿色的连衣裙只能遮到小腿肚子但这已经是陈婉婥最长的裙子了。

“反正我也穿腻了,你拿去试试吧。”

“多谢陈小姐。”绮月感激道。

绮月在屏风里换衣服,陈婉婥坐在椅子上问道:“绮月,你是龚家人,那你和二少爷绍汪熟不熟啊?”

绮月一怔,“陈小姐怎么会提到二少爷?”

二少爷她当然熟啊,熟悉到从小一起玩闹,一起读书,一起上私塾,一起逛西街。

二少爷在家的吃穿一向都是由绮月亲自负责伺候,二少爷的身量和饭量,最喜欢的口味最爱读的哪儿本书,就好像是绮月自己的喜好一样,深深的烙在脑子里刻在骨头上。

六岁那年春天,永句东闹了海啸,绮月家受了涝灾。爹娘都被大水冲跑了,只有她和双胞胎弟弟幸免于难,姐弟俩相互依偎在树上挂了四天四夜才被人救起,后来寄养在姑父姑母家里。

姑母家也是靠天吃饭,家中负累无奈将她卖到富庶的宁海,拿回来的银钱说是给她弟弟存着将来盖房子娶媳妇用的,跟龚家签的卖身契上写着“永世不见”,从此姐弟分离再无音讯。

那年年初,龚夫人也怀了双胎,但是生产时先出来的女娃却是个死胎,相隔五分钟生下的男孩儿却很健康。

龚夫人痛失爱女,心中忧愤,所以对三少爷也很少过问,她觉得自己没有闺女命,常常怨天尤人,但自从见了绮月心下才渐渐释然,尤其她也是双生子。冥冥中天注定,老天收走了她的亲生女儿又赐给她另一件“小棉袄”。

绮月生得漂亮又很机灵,尤其是眉眼之间还有几分龚夫人小时候的影子,所以对她格外照顾。

七岁的龚绍汪很是孤僻,不合群不愿与人交谈,自己待在屋内一待就是一天,夫人问话,只等他思考完了才会作答,也从来不愿与任何人亲近。

夫人心疼,觉得他太孤单就让同龄的绮月住了进去。

“你别进来,这是我的房间。”绍汪强硬道。

“可是夫人说,让我从今儿起也睡这间屋里。”

“那是夫人说的,你找她去。”

“天太黑了,我找不着她呀。”七岁的绮月委屈道。

里面的人没有回话。

那是暮春时分,天气还未回温,一早一晚天气寒凉。绮月缩着身子趴在门上想蹭蹭屋中的暖光,她低头往门缝里看,见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微微烛火下看书。

“灯太暗了,这样子会看坏眼睛的,你让我进屋里吧,我给你掌灯吧。”绮月话音刚落一本书就砸了过来,虽然隔着窗子没有直接砸到她脸面上却是硬生生的拒绝了她。

里面的人没回话,还把灯吹灭了。

绮月心头有点害怕,她怕黑怕独身一个人,如果那天不是还有弟弟陪在她的身边,可能她早也追随父母去了“极乐世界”。

现在天上无月,院子里寂静无声,唯一的光亮也被熄灭了。

“你睡着了吗?我给你唱首歌听吧。我家弟弟可喜欢听我唱歌了,我们趴在槐树枝上的时候,我就一直给他唱。”绮月见砸书人没有回应,可能就是默许了。

“水绕坡田竹绕篱,榆钱落尽槿花稀。夕阳牛背五人骑,带得寒鸦两两只。”这是绮月印象里歌词写得最有意境的一首曲子了,还是村里唯一的一位秀才教她的。

“唱错了。”屋里的人说道。

绮月心想,“这是我们村秀才写的歌,即使是我唱错了他怎么会知道呢?”

“最后两句应该是‘夕阳牛背无人卧,带得寒鸦两两归。’”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一直觉得奇怪,牛背上坐了五个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有两只寒鸦,牛肯定走不动了。”绮月恍然大悟道。

绮月按着正确的歌词又唱了几遍发现明显顺畅了不少,意思她也懂了些。唱着唱着她就在门外睡着了……

后来,绮月病倒了,病的晕头转向,一直神神叨叨嘴里唤着“娘”,有时朦胧间还唱起了那首童谣。夫人怕她传染给二少爷又让人将她搬出去,绍汪却一改往常态度,硬要绮月留下。

待绮月病好了,却忘了这段故事。

……

八岁那年夏天,他们一起上私塾,上学路上总是能经过卖红糖凉粉的铺子,绮月恨不得一头扎进去凉粉铺子不出来,但是她没有银钱一口也吃不上。

绍汪从小肠胃娇弱最忌生冷,所以夫人下令全府都不做寒食,绮月也就没有机会吃过凉粉。

“等我长大了,像秋姑姑一样有了月钱就可以买来吃了。”绮月馋的直流口水,自我安慰道。

绍汪平静道:“小心贪凉胃痛,旦泣夜悲。”

“就知道揶揄我,我都帮二少爷拎包了,也不知道赏我一碗。”

“光想着吃,昨日先生教的《滕王阁序》背过了吗?”绍汪说罢便扬长而去。

绮月撅着小嘴,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翌日,晌午

厨房里午膳竟然做了凉粉,绮月终于得偿所愿喝了一大碗。

她不知道的是,绍汪在夫人面前背诵了全篇的《滕王阁序》还和夫人聊了很久初唐的诗文,让夫人高兴不已。一直聊到中午,秋姑姑去问午膳想吃什么时,绍汪抢着说要吃凉粉。

到了傍晚,府里便偷偷请了大夫……

十五岁之前,两人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就连二少爷晚上爱磨牙爱踢被子的毛病绮月都知道。在龚家,绮月是他最亲近的人。

年少的龚绍汪徘徊在南苑的门口,府里的人却很少见他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也不知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迈进了夫人的堂屋。

“母亲曾说,安排的是最体己的人来院子,如今怎么反悔了,要把她带走了。”绍汪怒道,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龚夫人被儿子突如其来的奚落给怔住了,她看着平时冷静睿智的绍汪今日一反常态,如此举动恰说明了他的心思。

龚夫人面露尴尬,细声说道:“小的时候自然可任你们随意住在一处,可如今她已是大姑娘,你也快成年了,还是待在一处,不成体统。”

“我自对她负责便是。”

“到底是年轻气盛,万一哪天失了分寸,稍有差池那便是与礼教不合。”

“我自是清楚男女有别,便会待她守礼奉节,今愿请誓—绝不越矩。”

“你若一意孤行,后果就是贻人口实,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最后落得不清不白的名声可是她。”龚夫人急了,这是绍汪第一次忤逆她的意思。

龚绍汪矗立在原地一言不发,好像丢了七魂八魄。

良久才道:“事关女子名节,反倒是我疏忽了。”

夫人安慰绍汪道:“你且放一万个心,安心读书才是正途。”遂吩咐下去,让绮月搬进自己院里的厢房了。

龚绍汪没再纠缠过,他只道:“每晚看书时,绮月必须在旁为我掌灯研磨,我何时困了她才能离去。”

当时绮月哪里知道二少爷为她争取过,只觉得自他们长大后,儿时好友真真变成了主人与奴仆,再无小时候的天真烂漫。

……

还记得那年深秋,绮月为夫人做了一天的绣活儿,赶到绍汪的院子里时天已黑了下来。

却见绍汪手中攥着书本正在榻上闭目养神。

“来晚了来晚了…”绮月懊恼道。

“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绍汪怨怼道。

绍汪睁开眼睛,看着屋里被绮月点亮的烛火,灯影下她的汗珠扑簇落下,想来是一路从南苑跑着过来。看到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

绮月见他生气了,自知理亏便不回话了。她小声嘀咕着:“天黑了就不会自己先点灯吗?非要等我做才甘心。”

“我今日读书似有神助,毫无困意。”

“知道了,那我就待到你困为止,你若是一夜不困我就为你磨一夜的墨,点一夜的灯。”绮月笑着 ,已为绍汪递来已添好的笔。

绍汪接过笔再也说不出来一句气话了。

可是没过多久,绮月便哈气连天,站着站着就睡着了。

绍汪不忍叫她又怕她摔倒,就一手拿书另一只手搀着她。看着绮月手指上的新伤,心下全然明白了她一天的心酸。

深秋的风吹开窗户,一股寒意袭来,绮月猛地一激灵儿,看见身边却有一只手扶着自己,绍汪很自然的抽回了那只已经完全麻木的手又伸进了袖子里。

“明明是来掌灯的,却自己先睡着了,真是对不住。”绮月抱歉道。

“只要不打呼噜不打扰我看书就好了。”绍汪说道。

绮月又打了哈欠,绍汪看了她一眼,绮月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声儿打扰到他,就马上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去歇息吧,以后别来了。”

“以后都别来?”绮月叹气道,“你是恼我了吗?”

绍汪不去看她,眼里只有书。

“门口的灯笼点好了,回去路上仔细点。”绍汪冷冷道。

“那以后谁来帮你掌灯?”

“我去城里买电灯。”

绮月登时觉得自己好生无用,二少爷只怕觉得自己是个奸懒馋滑的丫头,再不肯信任她了。

……

说来都是绍汪自己的相思换来的相见,反而成全了自己的心疼··· ···

十六岁时,龚绍汪已是君子风度,长衫玉立书卷气十足,对于男欢女爱他却没有半点心思,一心都在文章学问上,对待绮月或是其他年轻女孩子一样彬彬有礼,关系就像住的距离一样,渐行渐远了。

绮月也从没考究过二少爷对自己是否中意,她只觉得二少爷对所有姑娘都是一般的冷漠,好像他除了喜欢读书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事物了。

那年隆冬,临近春节。绮月拿着红纸去找绍汪写春联,看他正伏在书案上,肩膀在晃来晃去。

“老趴着脖子受不了的,要多动动才好。”说着,绮月就像小时候一样,给绍汪按摩起了肩膀。

绮月按摩的手艺是无师自通,夫人时常这里酸那里不舒服,会请推拿师傅来伺候。绮月一旁看着,一来二去她也就会了。别看绮月小,手劲儿还是有的。

绍汪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人,更没想到绮月能瞧出来他的痛处,心下会意的笑了。

“呀,勾丝了。”

绍汪回头望去看见自己穿的锦缎马褂被绮月的手刮地抽丝了。

绮月面色懊恼,她气自己的手粗糙不堪,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损坏了这么名贵的衣衫。

她的一双手红通的像两个柿子,干裂的伤口处竟然没有任何打理,手指上的倒刺,皲裂的手背,粗糙不堪的皮肤,这哪里还像一双少女的手。

“许是我冬天沾水太多了才这样,伤了你的衣服了,对不起。”绮月像只温顺的小鹿连忙给绍汪赔不是。

绍汪虽不露声色心中却是万马奔腾而过,他平平道:“以后那些活儿不用你来。”

绮月心下会意了,自是知道自己弄巧成拙惹恼了二少爷。

绍汪立马脱下了锦缎做的长衫,说道:“把那件月白色棉衫找来吧。”

从那以后,绍汪就言明,他的衣柜里再也不许出现那些娇气的绫罗绸缎。

……

半年以后,龚绍汪辞别父母独自一人跑去永城读高中,一年也只有寒暑两假才回家,夫人自然天天记挂着他,便让绮月按月走趟永城送些吃穿给他。

绮月站在学校铁门外等他放学,下课的男生看到绮月,都暗地里讲她是龚绍汪的小媳妇,龚绍汪从不解释也不辩白,收了绮月的东西便回了学校,从来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九月二十九,天气阴寒。今日和周生辩驳‘中国之未来’却少有同学站在吾方,学子坐井观天,按部就班却不能未雨绸缪。兹众学子看不到今日之国民政府之腐朽更不知何处可寻变革之法,吾心悲矣。今天虽不畅快,却想到她明日要来,心下瞬间释然。”

“九月三十,天气晴好。今日孙先生分享《法国革命之胜利》一文,吾等颇感欣慰,拨云见日亦可见前方之曙光。下午她准时出现,今天梳着两只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子,穿着一身新做的素色衣裳站在学校门口的海棠树下,好似是来人间还恩的仙女儿,就连秋海棠也逊了几分颜色。我收了东西只管离开,怕说多了话,耽搁她回家误饭。”

··· ···

绍汪的日记本,在他出国前便烧了,绮月一直没看到··· ···

十七岁那年,龚绍汪下过大狱,龚正则花了大把银钱托了无数关系才把他保释出来。原来他参加学生们私下组织的“救国运动”被探子们发现,叫来了警察被关进了监狱。

回到宁海家中,看着他在牢里待了一个月,蓬头垢面一身褴褛,往日的神俊都荡然无存,比街头的乞儿还要落魄。

龚夫人哭的梨花带雨说什么也不许绍汪再离开家门半步。龚绍汪却面不改色,洗了澡剪了头发剃了胡须,当晚就对龚正则要求,他要去法国读书。

“要出这么远的门啊?那还回来吗?”绮月以为龚绍汪是害怕了才想离开这里,要逃去遥远的法国。法国对绮月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是这个世界上离宁海最远的地方了。

“就是为了回来才去的。”绍汪冷冷道。

“那要去多久?”

“可能三年可能五载。”

“那么远的地方能通信吗?就是寄过去,也要很久才能收到吧?”绮月落寞道。

龚绍汪有时是她的盾牌,夫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只要有绍汪在,就都有法子替她挡回去,现在他一走,靠山走了,绮月就只能靠自己了。

龚绍汪沉默良久,才说道:“还是别给我寄信了。”

“哦。”绮月应声答应道。

龚绍汪欲言又止,只道:“怕是不方便。”

……

“绮月绮月,怎么不回答,你不会晕倒在里面了吧?”

绮月回忆良久才缓过神儿来,说道:“我没事。”

陈婉婥不耐烦道:“你还没说呢?你跟绍汪是不是很熟啊?”

“我自小长在龚家,对夫人和几位小少爷自是相熟了解些,不知道小姐想知道什么事?”

“龚绍汪跟他‘妹妹’的感情是不是很好啊?”

“龚家都是少爷,不曾听闻有什么‘妹妹’呀。”

“那他可是有谈恋爱的姑娘吗?”

绮月笑了一声说道:“二少爷心中所爱只有‘书’,哪有什么姑娘?若是真有,那就是苍天有眼,铁树开花了。”

“那就奇了怪了。”陈婉婥皱着眉噘着嘴说道。

“哪里怪了?”

“在法国时,他特别喜欢买‘雪花膏’,就是你们常说的‘油膏子’。我每次瞧见了问他是送给谁的,他只说是寄给家中的‘妹妹’。他说他‘妹妹’的手得了冻疮,一到冬天就会肿成面包,法国的雪花膏油性大,可以帮她滋润皮肤··· ···”

绮月握着双手,眼角刹那间划过一滴泪,原来那些“洋油膏”不只是夫人的恩赐,而是他的惦念。

……

“母亲大人,我于海外求学一切顺利,勿念。这些雪花膏请务必转交给绮月,此物可缓解她手上皲裂之苦,素日里莫要让她再沾凉水了。我此番物件儿不算礼物,亦不必让她知晓。祝父母安康,兄弟顺遂。

游子龚绍汪于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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