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陆陆续续打了半年,敌军终于抵御不住,升白旗投降。
叶凝蓁心中的大石头也落地了,她笑的眉眼弯弯,和陆泽瑜并肩骑马回京。
一路上都是士兵们的欢声笑语。
官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百姓们兴奋的欢呼,都想看看英雄风采。
老皇帝甚至亲自到了城门相迎,龙颜大悦。
“叶爱卿巾帼不让须眉,扬我国威,即日起,册封为镇国将军,赏赐黄金万两!”
“陆爱卿忠勇无双,封为护国大将军,赏城中宅子十套!”
圣旨宣读完毕,大家都沸腾起来,纷纷为两人高兴。
叶凝蓁一身银甲,沐浴在阳光之中,不卑不亢的接旨。
她与身旁的陆泽瑜相视一笑,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人群之外,一道玄色身影沉默地站在角落。
萧景书早已回京,此刻只是远远望着。
他看着那个曾被他伤害嫌弃的女子,如今身披荣光,笑容明媚而自信,那是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鲜活与夺目。
她与陆泽瑜并肩而立,如此登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转身,挤出了喧闹的人群。
宽大的袖袍中,他的手紧紧攥着一份早已写好的退婚书。
那是当初准备用来与苏瑾月彻底了断的,本来想送给叶凝蓁看,告诉他自己早就回心转意。
如今,纸张边缘已被捏得发皱,却再也送不出去了,也毫无意义。
叶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道贺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大家都举杯说着吉祥话,想借此攀附些关系。
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污的憔悴女人,从树丛里冲了出来,想要冲过卫兵的阻拦。
“让我进去,我要见叶凝蓁!她凭什么抢了我的一切!”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你们所有碍事的人!”她毫无形象的尖声大叫。
卫兵面无表情地一脚把她踹飞,低声呵斥:“将军府邸,岂容你放肆!有多远滚多远!”
苏瑾月踉跄着跌倒在地,抬头望着那气派的府门,看着那些她昔日看都不屑看一眼的人,如今满面春风地进出,又想到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凄惨样子,嫉妒的怒火几乎快要淹没她的理智。
“我一定是在做梦……”
她忽然仰头癫狂地笑了起来,眼神涣散,从地上爬起,嘴里念念有词,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街角。
从此之后,京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踪影。
应付完所有的庆贺与喧嚣,叶凝蓁换了一身素衣,终于能缓口气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出城,去了那片开满无名野花的山坡。
小小的坟茔安静地立在那里,周围野花烂漫。
她缓步上前,蹲下身,把皇帝赏赐她的玉簪,轻轻放在了坟前。
“孩子,”她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娘亲现在很好,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你可以安息了……”
微风拂过,野花轻轻摇曳,仿佛无声的回应。
陆泽瑜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此刻才走上前,没有多言,只是递过一条干净的手帕。
叶凝蓁没有回头,伸手接过,指尖与他微微触碰,带来一丝暖意。
她看着那方小小的土堆,看着那支洁白如玉白玉簪,眼中水光潋滟,最终释然的叹了口气。
天光正好,漫山遍野,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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