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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春闱皇榜张贴，结果出人意料。

裴子慕竟未入三甲，只挂在二甲末尾。

而更轰动朝野的是，柔嘉公主楚雪枫被陛下特授官职，不仅成为大雍朝开国以来首位女官，更是首位手握实权、可参与朝会议政的公主。

她穿着特制的女官朝服，昂首立于众臣之前，目光深邃，脸上没有半分女儿家的娇柔。

江南漕运积弊，水患泛滥，她提出革新之策，直切要害。

连番诘问下，几位主事官员额头冒汗，哑口无言。

有心中不服的官员提出质疑，她亦能从容应对，不卑不亢，令龙颜大悦。

退朝时，另一道旨意颁下：

兴平侯，裴子慕之父，治家不严，纵子当街行凶；

更兼治下不力，导致江南水患花费巨额银两不见成效，杖责三十，禁足三月。

消息传到裴子慕耳中，他刚因落榜而愤怒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闯进公主府，直奔她处理公务的书房。

楚雪枫正奋笔疾书，头也未抬。

他哑着嗓子带着恳求：“雪枫，我父亲年事已高，三十杖会要了他半条命，可否我替他受？”

楚雪枫放下笔，抬眸看他。

那双曾经无比温柔的眼眸，如今望着他却只剩一片冰冷。

她声音平静无波：“你现在可曾体会到了一点点，我当初的丧母之痛？”

裴子慕身子猛地僵住。

“我母亲，是堂堂太史令夫人，读书人家娇养的女儿，甚至…曾是你未来的岳母。”

“你却听信林素谎言，草菅人命，任由她身后蒙尘。我如今不过让你父亲受些皮肉之苦，禁足思过，你就受不了了？你可知道，我当初失去母亲，还要害她身负污名时，是何等痛苦？”

她站起身，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威仪神态。

“你以为，我为何放着清闲尊贵的后宫嫔妃不做，偏要握住这前朝的权力？”

她倾身，声音压得很低，却砸在他心上。

“我就是要让你明白，曾经你加诸在我身上的屈辱，我会一点一点，亲手还回去。”

她眼中冰冷的恨意似乎伸出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他脖颈，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曾经需要他庇护的“少年”，跟在他身后软声叫‘哥哥’的小不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狠心的人？

他喃喃着，眼中的泪无法自控地滑落：

“我错了，我怎么把你变成了这样？”

“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怎么报复我…”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她，书房内跳动的烛火倒映在他眼底，成了一束无法熄灭的光。

“我都爱你，也只爱你。”

楚雪枫丝毫没有动容，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嗤声冷笑。

裴子慕哀伤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还有，就算你成了我名义上的堂妹，我也有办法得到你。”

“无论如何，你楚雪枫，都是我的人。一生一世，都只能是我的！”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猛地转身离去。

楚雪枫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缓缓坐回案前，继续书写。

一切陷入最初的平静，就好像裴子慕从未来过，他说的那些话，也从未被她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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