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于湮土》 小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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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协力下，车厢的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5车厢的座位全部被拆除，卸下的材料被克劳斯做成了架子用以安放物资和药品。1车和6车分别被设置成男士宿舍和女士宿舍，两个宿舍都采用两组四铺的铺位安置方式，现在列车内共有8个床位。列车长大部分时间是不睡床的，他还是喜欢窝在他铺着雅库茨克产皮革的驾驶座里。

列车长被一阵刺激的电流声惊醒了，他起身一看，原来是电台的声音按钮被他滑下的腿拧到了最大。他取出记录本开始写日志，这记录本在提打击下没几页能用的纸了，但是列车长依旧坚持写日志，他甚至记录下了近些天爆发的战斗的消耗。

“消耗太大了。”列车长摇摇头，他看向日志，在三天之内共计发生了七次战斗，步枪子弹消耗殆尽，手枪子弹也仅剩下8发。一些车厢的车厢皮也受到不小的损害，有一次袭击中匪徒竟然抬出一支火箭筒一发命中第14车，好在毕竟是末日列车，14车虽然车体虽然出现了较大的破损但是并没有影响到运行，在阿列克谢的射击掩护下他们得以逃脱。

“这里……嗞……灾难330营地群，我们的营地建在城镇废墟上，现在已经清理出了不少设施和土地，有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的请前往坐标一下的坐标点……我们欢迎好邻居的到来。”

列车长对着很久都没有消息的电台愣了一会，然后打开电子地图查找那个坐标所标定的区域——在灾难前确实是一个比较繁荣的镇子。

“伙计们，我们开个会。”列车长猛地推开驾驶室的门，正在执勤的克劳斯和阿列克谢吓得一颤；阚教授也是不解地望向他；而忙于洗衣服的阚雨晴惊得水盆都差点掉在地上。

“你……自上次行动之后不是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吗？”

“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有人在城镇废墟里建了营地，而我们走的通用轨道正好在这里有一个小车站。我想知道各位的意见。”

“赞同修整，但是那个站点没有坍塌吗？”克劳斯把枪背在身后用手指着地图说，“咱们也曾经路过坍塌车站，坍塌和堵塞使我们不得不浪费时间清理干净铁轨上的堵塞物并检查铁轨，索性的是当时我们处在人比较少的俄东，建筑物残存不多，受到攻击的风险也小，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在废墟中隐藏着各怀鬼胎的幸存者，清理简直就是给他们树立活靶子。”

“但是我们真的需要休整了，不是吗？我们需要材料修理破损的车厢，也同样需要一些日用品。”教授看了一眼克劳斯。

“也对，我从来没有反对过前往城镇废墟上的营地，但是我觉得我有义务阐明可能出现的问题。”克劳斯耸了耸肩，“那么我就自告奋勇充当侦察人员。”

“我也觉得你最合适。”阿列克谢赞赏道。

“那可得给我一点资金。”

“剩下的五只罐头和一瓶钢罐烈酒都归你，各位没有意见吧。”列车长发话，乘坐列车的人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于是罐头和烈酒很快就交到了克劳斯手里。

“谢谢各位的信任，我会在事后把明细递交给大家的。”克劳斯对着众人虔诚地鞠了一躬。

列车开始加速，克劳斯的耳畔一阵轰鸣。他已经记录了几乎所有人的需求，唯独没有询问阚教授，他准备和教授单独面谈一次。他推开3车厢，教授果然呆在这里凝思。

“克劳斯，我知道你会来的。你很冷静，但是冷静之下似乎又有所隐藏。”

“您也不完全是心理医生对吧。”

“锋利的眼神。”

“对心理医生来说心理学是他们的谋生工具，但是对你来说心理学是招摇撞骗的把戏。你其实是学农学的吧。”

“不完全对，是心理学半道改农学。当时我们的心理学老师给我们讲人类终生学习的快乐，我恍然大悟，当即改道学习令我快乐的农学。”

“敬你生活的勇敢。我不讨厌这样的人。”

“我猜你是看到了我在农学院的照片，我明明把它藏得很好你却看到了并且没有发现，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或者说和你相比我的故事就算不上什么故事了。”教授微笑着推了推眼镜。

“我有个想法希望能联合你一起向列车长汇报。”

“什么时间？”

“等我回来。你不先问内容吗？”

“都一样。”

“我想在列车内开辟一片移动种植园，你觉得有没有可行性？”

“种子、农用管道、泵水机、热光源、温度计、隔热布、肥沃的土壤和营养液，这些到位的话我会考虑试一试的。”

“必要性呢？”

“平衡已经破坏了，但是绝大部分人们依旧依靠平衡还存在时生产的东西度日，迟早会被饿死。”

“老阚，个人需求有吗？”

阚教授捋了一会下巴上的小胡子说：“很简单的两样东西，剃须刀和速溶咖啡。”

“我估计速溶咖啡不便宜。”

“要不我换成咖啡豆？”

“不，还是速溶咖啡吧。”

教授表示感谢，克劳斯把教授的需求记录下来随后便去2车检查装备去了。列车逐渐靠近小镇车站，克劳斯从车厢射击孔向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站台坍塌的车站，但铁路并没有受损，周围似乎没有暗哨隐藏。列车到站后，阿列克谢和阚教授持步枪下降到站台内部探查各候车室的情况，此时克劳斯则背上背包揣着手枪从站台上溜了出去。临走时他看到两人端着没有几枚子弹的步枪到处乱窜的两人不禁发笑，但是克劳斯也没时间管他们了，他顺着砖石脆弱的向上阶梯快速向330营地方向移动。

330营地的一座废墟之下隐藏着日渐繁盛的奴隶贸易。奴隶们被挂在墙壁上，各人种都有，来往的人掰开他们的牙齿像看牲口一样辨别他们的年龄。还有一些没钱的营地居民借着向商人打听价格之际对女奴隶趁机揩油，他们无不被打手们赶走。

这个废墟的地下被330营地的人称为“百货商城”，里面除了奴隶还有酒馆，这些酒馆不仅卖酒而且还营收购酒的营生，酒如今成了硬通货，为了酒杀人越货的大有人在，能喝上的更没有一个是善茬子。

此时一个披着黑风衣的人走进来，他看上去不像是灾后的人，衣装笔挺身形健壮，在灾前都属不常见的人物。他随手丢给老板一枚罐头然后说道；“金枪鱼的，随便来二两白酒解渴，剩下的当你小费。”

老板应了一声便立刻去准备酒水，在场的人无不盯向他和他身后的背包。酒很快就上来了，老板可是不敢得罪这样未知来路的大爷，给他打得酒也是上等的。风衣人像喝茶一样优雅地举杯品酒，在他一旁的屠哥却坐不住了，他是第一次在这里遇到压他风头的杠头，他带兄弟们喝酒打牌从来都是打下等酒并且不给小费，但这个年轻人不仅喝上等酒而且给了大量的小费，被他带来的兄弟眼都看直了，今日此人不除日后怎么从330营地群混？

屠哥拍着肚皮轻浮地邀请风衣人打牌，风衣人比他想象得爽快，对方几乎在他话音刚落时就站起来，随后一步一顿地走到牌桌边，军靴踏地有板有眼，光是气质就压人半分。那人把背在肩上的墨西哥帽往桌上一丢然后便坐在屠哥身边的位置上。

这位年轻人也引起了一旁低调饮酒的克劳斯的注意，他总觉得这风衣人有些眼熟，但凭他的经验来看这人恐怕活不长了。果然，他看到屠哥和风衣人赌了一枚罐头，门外紧着有屠哥的人围了上来，这场赌局不管屠哥赢还是输恐风衣人背后的东西都得归他，搞不好风衣人的命都没了。

风衣人的牌技不是一般的好，屠哥就算和小弟们出千也没能赢过他，屠哥暴怒，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屠哥头上爆出的青筋。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风衣人赶着投胎似的来了一句：“罐头拿来吧。”

克劳斯感觉自己变了不少，他居然这个青年抹了一把汗。屠哥也不废话，立刻招呼小弟上前砍人，风衣人就立在那里，非但不慌张反倒是露出微笑，紧接着左臂握拳发力，那小弟当即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一起上！”

“屠哥讲得好，你也来凑个数吧。”风衣人笑得更灿烂了，只见他双脚一发力就轻松躲开快到达他鼻尖的匕首然后不失时机地一个背摔，两个扑过来的敌人就被刺向风衣人鼻尖的那个小弟撞得七荤八素。风衣人飞跨上牌桌居高临下又踢飞两人，他据高而战，很快敌人就只剩下屠哥了。

此时屠哥居然违背“百货商城”的规矩掏出手枪对着背向他的风衣人，可是风衣人非但不慌而且还做出挑衅动作。克劳斯准备做个顺水人情帮他从侧面狙击屠哥，但是他的枪还没来得及抽出来屠哥那边的枪声就响了，只见得飞扬的风衣化作闪电，风衣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就移动到来屠哥身侧并握住扳机，第一声枪响就是这么来的。风衣人顺势把手移到枪管上，稍稍用力就把枪管捏得变形。

“什么嘛，原来没有罐头，那就丢一个身体部位如何？”风衣人依旧笑容满面。

“身体部位您看着拿，求您放我一命。”

但此时风衣人手中的匕首已经移到了屠哥的颈椎。“我要你的第七颈椎。”

就在他要下刀时克劳斯握住了他的手腕，克劳斯能明显感觉到风衣人的力道，他只能用吃力地说：“我们得快走，不然你也得被营地执法队带走。”

风衣人点了点头便随着克劳斯走出酒馆，他们走了没多久，身后就传来破铜烂铁敲击的声音——那是营地执法队的“警笛”。

“在非洲系列行动中大名鼎鼎的‘欧石楠’嗅觉果然灵敏。”风衣人突然冒出来一这句，克劳斯的背后立刻渗出冷汗。

“什么意思？”克劳斯把手慢慢放在腰间的手枪上。

“不要老想着掏枪，就算有枪你也打不过我。”

“你是谁？”

“叫我白就好了，我们见过，在你换物资的时候。”

“天，居然是你。你不是军队的人？”

“换换心情罢了，我也不是什么机密层人员。话说，你不也曾经是间谍？”

克劳斯耸了耸肩，他知道这回算是遇到专业的了。

“克劳斯先生，有胆跟我去这里的高档酒店玩玩吗？”白立刻摆出一幅花花公子的样子。

“爱莫能助。”克劳斯微笑着挑了挑眉毛并翻开裤兜示意。

“我可以给你几枚罐头作为资金，想来我现在也已经是‘万金巨富’了。”

“罐头不需要，我需要一些种子和管道。”

“思路？”

“经过我的侦查……”

“正题。”

“呃，管道可以从330营地群各区领主的领地里卸一些，至于种子……只能硬闯330营地群的种子站！”

“干！”

“答应的高档酒店还算数吗？”

“那还啰嗦什么，走吧。”白用力拍了拍克劳斯的背，这力道差点让克劳斯把内脏呕吐出来，但是克劳斯还是靠着自己的间谍素养扛下了。两人穿过流氓成群的地下小巷，他们身上肃杀的气质配上昏黄的灯光让小混混们都不敢靠近，执法队破铜烂铁的声音时不时地从他们身边出现，白把墨西哥帽的帽沿往下一拉，克劳斯把斗篷往脑袋上一盖，执法队犹如一群瞎子，对两人而言一切又如没有发生过一样。

高档酒店显然不如灾难前那么繁华，他给两人带来的唯一感受就是——灯可真是太多了！白向克劳斯使了个眼色，克劳斯当即明白什么意思，于是他也戒备起来，两人就这样直愣愣地跨进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