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适应 阅读最新章节

王元吃完饭，把碗往厨房一丢，睡意便已来袭，于是直径走向了房屋，准备睡觉。这放在往常太正常不过了，只是此时他俨然是忘记了，家里有一个小不点，直接占据了他们的整个床。

为了避免吵醒小家伙，他只好转头往对面大儿子阿福的房间里去。大福上了高中住校，后来房间便成了弟弟阿瘦的。

想到明天天一亮就要出去拉活，王元便也心安理得了。刚躺下，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而此时的毛芳，不知情地在门路房间里就着蜡烛的微光，拾掇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返于房屋和门路。

“你爸呢？”收拾差不多的毛芳走进堂屋看正开着灯写作业的阿瘦问道，还没等阿瘦回答，就听见王元已经在说梦话了。

听到这肖芳怒了，自己在辛辛苦苦收拾屋子，他倒好，饭一吃完，就躺床上睡着了，碗也不刷，澡也不洗，一副懒样，一摊子事，一点都帮不上忙。

一旁的阿瘦瞬间察觉到了战火一触即发，慌忙喊住肖芳，“妈！你声音小点，小妹妹不是还在睡觉吗？”阿瘦指指小于旸的房间，提醒着。肖芳这才收敛住脾气，没跟王元一般见识。

“妈，我去给你盛饭，你还要多久收拾完？”肖芳没讲话，嘴巴因为生气都翘天上去了。就近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收拾期间太投入，刚坐下才反应过来，频繁弯腰，腰痛。

看着儿子这般体贴，她当真觉得，王元一个大男人连个小孩都不如。

肖芳接下饭，这才收了脾气，为了不让肖芳生气，阿瘦也选择消失，蹑手蹑脚地跑去看妹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竟然趴在床旁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看见妈妈肖芳把杂物间基本上都收拾出来了，坑洼不平的地，和一张需要用砖头垫起来的床，以及旁边一张已经掉了漆的桌子。

“妈，晚上妹妹就睡这里吗？”阿瘦小心翼翼地问，见肖芳点头，他一阵欣喜。

“我也想睡这儿！”阿瘦图新鲜，就想跟妹妹挨着睡。肖芳加重了语气坚决反对，“明天不用上学吗？”

“明天周五。”阿瘦怯懦抢话，虽然不知道睡杂物间跟上学有什么直接关系，阿瘦还是如实告知。肖芳没上过学，如果不是孩子们上学，周一和周六日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儿子这么说，她也就松了口气，家里王元不能给她任何帮助，家里家外的杂事一堆，加上她本身就是个爱干事的主儿，一天到晚都能把自己工作安排地满满当当。

如今又来了小不点，这不像小猫小狗，给口吃的就不用管，比起自家孩子胡糙对待，这毕竟是弟弟的，虽然是被承情，但她多少还是有些惶恐，特别是对待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娃娃。

见妈妈允许，阿瘦便准备去简单洗洗，到了厨房看到没被收拾的锅碗，自己找来小板凳，放在灶头后垫着，洗了碗，也清了锅。

等他洗好，帮肖芳铺了床，把妹妹的饮食用品一并搬到了杂物间，还有一瓶烧开了的水。

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小屋被收拾出来了，小不点哇哇大哭，醒了。等到阿瘦随着妈妈赶到的时候，小不点哭更大声了，与此同时，隔壁房间里王元的打呼声也消失了，但依旧一片寂静。

肖芳抱起小不点，大喊了一声，“王元！”谁知他并未醒，如果不是担心小不点吹风感冒，肖芳就打算冲进王元睡的房间把他的被子掀走。

反倒是一旁的阿瘦，一直跟在左右，“妈，妹妹是不是要吃奶粉了？我可以弄！”孩子哭闹不停，本想亲力亲为的肖芳一脸无奈和抓狂，见儿子自告奋勇，便允了。

“开水瓶、奶粉、奶粉瓶都在杂物间。”肖芳示意阿瘦去拿，并教他怎么冲奶粉。其实已经上四年级的阿瘦基本上什么都懂了，他认得那奶粉包装袋上写的是三鹿婴儿配方奶粉。

见小不点哭啼地很厉害，肖芳耐不住性子，不耐烦地呵斥了一番正专心研究奶粉袋子的阿瘦，让他弄快点。

小孩子的较真就是，比起你说的，我更相信我学到的知识，比如看奶粉袋子上的说明。

本来是帮忙的，最后还是在肖芳的呵斥催促之下，泡了一罐奶粉。从来没让阿瘦做过这种事，见他颤颤巍巍地拎起开水瓶倒水时，她都十分紧张。

孩子饿了，哭得好大声，这才引得对面的王元极度不满，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真是不知道自己多能，这吵的人睡个觉都睡不好！”

听见王元的骂骂咧咧，肖芳没跟他计较，只顾着哄怀里因为饿了狂哭不停地小不点和看着帮忙泡奶粉的儿子，生怕开水烫着他。

小朋友毕竟是小朋友，不管是熟练度还是力气都明显拉低了进度，这也导致一直没满足口欲的小不点狂哭不止。

撕心裂肺的哭声，怎么也哄不好，这让阿瘦有些内疚，加快进度间不小心撒了奶粉，倒泼了的水，都会被肖芳一顿训斥。

终于肖芳看不下去了，把哭闹不止的小不点放到了床上，任凭她哭。随即一把夺过瓶嘴撒得都是奶粉的奶粉瓶，自己开始冲泡起来。

这一幕，阿瘦早就看惯了。别说是价格不菲的奶粉了，就是平时吃饭掉一粒米，都能被肖芳拾起来吃掉，每次自己啃下的排骨头，都能被妈妈肖芳拾起来，嚼烂喝干骨髓，才算不浪费。再比如，平时用完的洗衣粉袋子也总是会用水冲了又冲，迟迟不舍得扔掉。

对此，阿瘦年纪尚小，不敢直接顶嘴，倒是为了这些事，大哥阿福跟妈妈没少起冲突。每每她总是会拿自己当年小时候日子艰难来说事，这对于已经上了初中的阿福来讲很明显只能表示理解但不接受。

阿瘦小时候总是听妈妈肖芳讲自己小时候，家里她身为女儿还是个老大，从小就肩负起承担为家里挣工分，养活家里八口人吃饭的担子。

只是那个时候阿瘦不懂，不懂什么是工分，不懂什么是辛苦，更不懂为什么要那么节俭。以前哥哥在家，跟妈妈顶嘴时，他也能被知晓些原因，如今大哥不在家，为了避免被妈妈打，他也是很识眼色的勤快能干。

“看着些，水倒到这里，放三勺奶粉，摇匀，吹吹，冷冷！”肖芳收起情绪，开始教阿瘦如何正确冲奶粉。虽然知道阿瘦也还小，帮不了太多的忙，但他爹也更别指望，况且，他明天一早还出去拉货，尽管如此，夜里阿瘦搭把手，总归是好的。

喝上奶的小不点，终于停下了哭，紧闭双眼极其享受地喝着到嘴边的奶粉。从回来到现在已经是喝了两次奶了，对于小不点半夜会饿醒，继续大哭的行为做了大胆猜测，也给自己做了心理工作。

她之所以问阿瘦明天上不上学，就是担心他受影响，夜里睡不好觉，上课会打瞌睡。

大半壶奶还没喝完，小不点就睡着了，肖芳用鲜有的温柔小声喊着，小不点微微吐出小舌头，红润的小嘴作吮吸模样，像是回味刚才喝的奶。

“妈！妹妹的奶没喝完！”阿瘦想尝一下，但他没有直接说。

“留那，等会儿饿了再喝！”肖芳没看阿瘦，直径将奶壶递到阿瘦手里，示意他放桌子上。

“妈！我想尝尝什么味道！”阿瘦疲倦的脸上，一脸惊喜，就是想尝尝妹妹那么爱喝的奶粉是什么味道，他总觉得自己没喝过。

那确实是他从来没喝过，毕竟生他的那个年代，奶粉是买不起的，最主要的还是靠母乳。听阿瘦这么一请求，肖芳瞬间严肃起来了，随即道，“奶粉那么贵，有什么好吃的，她这吃不完，夜里饿了还会继续喝。”

肖芳不给阿瘦机会，贵的东西不要浪费，按照她的认知，阿瘦要喝妹妹的奶粉，这是奢侈行为，是乱花钱，毕竟奶粉也不便宜。

当她将小不点轻轻放下，去厨房烧开水，自己洗洗给阿瘦也洗洗，忙好这一些，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此时的阿瘦已经面露困意，哈欠不断。

“还要跟我去杂货间去睡嘛？”肖芳故意逗已经摊在床上要睡着的儿子，阿瘦没接话，自顾在床上睡着了。肖芳将他盖好被子，便小心将小不点抱着去了刚清出来的杂货间。

安顿好小家伙又忙前忙后收拾一系列的瓶瓶罐罐。

搞好这一切，刚睡十分钟，小不点又哭了起来，本在睡意中的肖芳瞬间被惊醒，生怕小不点哪里不舒服，委屈了她。

见她再次哭闹，考虑到刚喝的奶都没能喝完，于是又重新兑热水，给小不点含在嘴里嘬。可能是刚来到这世上，小不点时刻保持戒备，饿了大哭，渴了也大哭，想睡觉也要大哭一场。

重点是白天哭就算了，小家伙的哭是不分昼夜，就是各种哭。

这一夜把肖芳给折磨的，自从小儿子阿瘦戒奶后，自己也便没再这么夜里受折腾了。想到这儿肖芳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拍打着小不点，也顺势哄睡了自己。

突然惊醒后，发现小不点已经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放进被窝，自己也睡下了。虽然不知道这一睡能睡多久，但比起考虑其他问题，抓紧时间睡才是正事，肖芳也没想那么多，困了也就立即去睡。